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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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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宋宜看著兩人的模樣,微微一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昨夜下山之時,君溪坐在床上笑看著自己的模樣,是那樣安詳柔美。讓他也覺得那時那刻是那般的寧靜兒美好!

宋宜站在院中,負手而立,靜靜地等著兩位掌櫃的到來。而他身後則立著一個暗衛,神色不忍地看著他。

“什麽事?”宋宜開口,他腦中依舊是君溪巧笑倩兮地模樣。

“啟稟主子,沈侯爺下山之時出了意外,跌入了斷雲崖谷底。”

宋宜腦袋一翁,一口心頭血染紅了地上的青石磚。他紅著眼睛吼道:“你說什麽?”

“主子,沈侯爺出了意外,跌入了斷雲崖。”

暗衛的話落,他猛然一掌拍在一旁的百年老樹上。掌風淩厲直接將老樹劈斷,一聲哀鳴在心中蔓延,他狠狠握在斷掉的樹杈上,尖銳的木刺刺破掌心,他絲毫不覺得疼痛。只紅著眼,控制住全身的顫抖,聲音平靜無波:“再說一遍!”

暗衛低著頭,戰戰兢兢地道:“沈侯爺下山的時候,跌入了斷雲崖谷底。”

胸口脹痛的厲害,宋宜瞇眼望天,燦爛的陽光刺的眼睛生疼。一股清風拂來,撩動他死寂一般的長發,他微微垂手,寬大的袖袍遮住了握緊的雙手。鮮血從順著指縫滴在地上,若一朵盛開在石縫中頹敗糜艷的花朵。

耳畔除了那句話,似乎什麽也聽不見。風聲、雲聲,在此時,天地寧靜,唯有他微微發顫的笑聲,從喉嚨中翻騰而出:“哈哈哈……”笑聲悲昂,他全身都不可竭止的抖了起來。心底那股劇痛噴薄而,泛起了洪濤。

他驀地收起了笑聲,漆黑的眼波泛出一股狠絕之意。心中狂湧的血氣漸漸收歇,他抹去唇邊的血跡,慢慢站直身子朝院子外面走了出去,眼裏凝著冷意:“把徐鳴遠給我抓起來。”

“是。”

林前堂和周德勝被院中的動靜驚動,紛紛跑出來,見院中那顆古樹攔腰折斷,一抹淋漓鮮血沾染在上面顯得觸目驚心。

“這是怎麽回事兒?”周德勝急忙問出聲,一旁呆滯已久的劉雙瑞這才回過來,一臉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侯爺跌入了斷雲谷底。”

“啪嗒!”

林前堂手裏的鎧甲落地:“什麽?”

“侯爺跌入了斷雲谷底。”劉雙瑞這才徹底回過神來,臉上似哭似笑,只能瞧見眉間一縷悲意蔓延。

天地無聲,唯有陽光依舊燦爛。可惜這股暖陽,似乎再也溫暖不了所有人!

登仙樓內,徐鳴遠正和花魁妙珠兒飲酒作樂。銷魂奪意之時,房間大門孟然被人踹開。兩個身穿黑衣面目冷峻地男子上前將徐鳴遠拎了起來。

“放肆,我乃朝廷命官,你們誰敢這般對我!”徐鳴遠一臉驚疑之色,忽見宋宜面色冷然地立在大廳之中,忙道:“長安候,你想做甚?”

宋宜冷哼,直接一腳將徐鳴飛踹飛在地。他垂眼,冷道:“徐大人殺妻滅子,我不過替天行而已!”

徐鳴遠面色一驚:“沈君溪死了?她死了,她居然死了!”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雙眼充滿了震驚:“她怎麽死的?”

宋宜瞇眼,俯身看他輕哼道:“徐大人,當初你和蔡氏聯手毒害發妻,密謀護國公府的財產,如今又買兇殺女。徐大人呀徐大人,我思慕君溪久矣,你害的我心上人跌入了斷雲谷底……”他唇角勾笑,涼冷道:“今日你落在我手裏,我要你死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站起身,冷到:“帶走。”

“是!”

“等等……你不能這樣做,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徐鳴遠掙紮大叫,宋宜眼尾一掃,吐出兩個字:“毒啞!”

“唔唔……”徐鳴遠無論怎麽掙紮,都逃不開暗衛禁錮,只能眼睜睜看著暗衛將一顆□□塞進自己嘴裏。他睜大雙眼瞪向前方,宋宜在陽光下長身玉立,衣衫拂動,長發如墨!一雙眼凝著冷光,輕揚著眉峰含笑睨著他。

徐鳴遠眼裏閃過一絲灰暗,他知道這場災難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

見他被拖走後,宋宜才收回目光,瞇眼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他忽然低低一笑,口中喃道:“我竟然慌亂至此!”

宋宜在登仙樓鬧的一出,還未到午時已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人人都道徐鳴遠殺妻滅子,想霸占護國公府的財產。再聯合前面禦史彈劾他以妾為妻被罰閉門思過、徐如玉設計暗算嫡姐反被太後降職貶為妾、蔡氏私放硬子錢在牢中畏罪自盡的事情,所有人都會嘆一聲沈君溪命苦,好不容易鬥敗了渣爹惡毒姨娘當了侯爺,眼看著就要平步青雲的時候卻被渣爹買兇殺害。

更有好事者,把整個事情從探花郎入贅護國公府。從護國公府顯赫威蕤到衰敗門庭說起,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徐鳴遠就是那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殺妻滅子設計謀躲國公府財產的敗類!

京城的百姓最喜歡聽侯門貴族的隱私事,不過半日,事情就傳出了十個版本。一個比一個殘忍,一個比一個陰險!

此事傳到承德帝耳中,氣的他摔了藥碗:“放肆……咳咳……天子腳下你們竟然任由這些流言蜚語滿世界亂飛……咳咳……”

“父皇請保重龍體。”李宴撲過去,滿臉關切地替承德帝順氣。

“朕還死不了……”承德帝拂開李宴的手,滿臉怒容:“朕讓你監國,你說你連這點小事都控制不住,朕怎麽放心把國家交給你!”#####推薦一篇好友淺茶夏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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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父皇,兒臣已經派人去斷雲涯底搜查,活要見屍死要見人。那徐鳴遠兒臣也命人押進天牢。至於坊間傳言兒臣也命人張榜禁止!”太子老老實實地跪在一旁,一邊說一邊貼心地給承德地拍著胸口。

承德地見狀,緩和了臉色,語重心長地說:“太子你就是心軟,徐鳴遠這樣的人直接送到大理寺去審!流言蜚語這是能堵的?堵不如疏,乘早把案子審了給護國公府一個交代!”

“是,兒臣知道!”太子又從內監手裏拿過湯藥服侍承德地服用。

“哼哼,沈君溪這一跌,跌出了真相大白。”承德帝從喉間抵出冷笑:“宋宜也是燒昏了頭,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理智都不要了!聽說還吐了心頭血?”他微微瞇起眼睛,視線落在太子身上:“宋宜的性子朕了解,若不是動了真心何顧如此慌亂!他怎會瞧中她?”

太子心裏一緊,佯裝淡定道:“自張澤清一事之後,君溪好似換了個人似的。尤其是中秋箭術比賽之後更是大放光彩,兒臣那日也全靠她牽制刺客才得救!”說了這麽多,太子終於說出了重點:“君溪這樣的女子,乃世間少有。”

承德帝哼笑:“說的在理,那麽你呢?”

李宴心裏一抖,恭敬道:“兒臣也是欣賞的!”

“欣賞?”承德帝提高了聲音,李宴低頭輕聲道:“是。”

承德帝輕笑,目光隱晦:“既然欣賞,不如娶了吧。”

“父皇!”李宴提高了聲音,見承德帝面色不悅,忙道:“君溪現在生死不知,兒臣心裏實在難過。”

承德帝瞇眼,看不清他眼裏含著的情緒:“也是,加派人手去搜查。”頓了頓又道:“宋宜呢?出了這樣的事也不見他來找朕。”

“表叔瘋了一般在斷雲谷底日出尋找君溪的下落,誰也勸不回來。”李宴如實交代。

“罷了,此事便交給你處理。辦利索點兒!”

“是。”

從皇上寢宮出來,李宴只覺陽光刺眼的很。他伸手遮了遮陽光,轉身往東宮去。

東宮內,楚知白正坐在涼亭內看書。白衣翩翩的模樣,瞧的李宴心裏一動。他快步走了過去,又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擡袖聞了聞,發現沒藥味兒這才理了理衣衫含笑走了過去。

“秋風涼冷,怎的坐在湖邊。當心身子受不住!”

“見過太子殿下!”楚知白直起身子朝他行了一禮,精致的面龐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和疏離。

李宴臉上閃過一絲黯然,很快便被溫和的笑意掩去“你不用擔心,君溪很快就能找到。”

楚知白面色一楞,然後搖了搖頭:“我與沈侯爺不過幾面之緣,太子多慮了。”

李宴面色一喜,情不自禁上前幾步貼近他:“知白你心裏果然有我,你在乎我的看法。”說完一楞,面色些許不自然,這話原本是他時常在心裏想的,怎的說了出來?

說出來了……也好!

李宴拿眼撩著楚知白,想將他臉上的表情看清楚。可楚知白面色淡然,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表情。

李宴苦笑:“你不用在意,是我自作多情了。”

楚知白立在一片陰影裏垂頭不語,清風撩過,原本靜如止水的衣衫微微飄動。李宴想伸手去觸摸他的衣角,又怕驚動了他的安靜。良久之後,他輕笑:“你放心,你若喜歡她,我便給你娶來!”

“李宴!”楚知白震驚,他知道此娶非彼娶,而是李宴自己要娶君溪做妻。那麽他呢?他不敢想象,自己終生也逃不開這高高的宮墻。眼睜睜看著李宴將自己的身心折磨了再折磨。

李宴微微一笑,眸中帶著令人恐怖作嘔的固執:“知白,你該知道你就是我的劫難!”

楚知白閉眼苦笑,暗淡的光線勾勒出他清簡消瘦的身影。連一向挺直的背脊,都劃出了一抹微彎的弧度。

他輕嘆一聲,睜開眼:“劫難?殿下可知你也是我的劫難。”

李宴瞳孔一縮,在他不敢置信地目光下。楚知白慢慢挺直背脊,眸中帶著清輝,好看的唇線輕輕揚起:“殿下你的劫難,唯有生死才能破?”

李宴無力的垂著手,只覺心裏空蕩蕩的漆黑一片。他以手覆臉,喉嚨裏發出低低的聲音,不知是笑還是哭。聲音越來越大,竟然到了放肆張揚地地步。池塘裏的魚兒似乎也被他的聲音驚動,紛紛潛入池底。

楚知白皺眉,正欲開口說話。就見李括面色蒼白地遠處跑了過來:“皇兄,皇兄,君溪……”說了一半覺得氣氛不對,他連忙剎住腳步,眼光焦急又心痛:“這是怎麽了?”

李宴收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拿下手,眼裏一片漆黑:“怎麽了?這麽慌張?”

李括回神,眼裏閃過一絲淚光:“君溪的屍骨被表叔找到了。”

楚知白身子一晃,連忙伸手扶住一旁的石桌,嗓音顫抖:“怎麽會?怎麽可能?”

李括神色悲重,一行清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是啊,我也在想,她那樣的女子怎麽可能就這樣死去?”他苦澀一笑:“可是表叔像瘋了一樣,在斷雲涯底下又哭又笑,竟然說就算是死,也要娶她過門!”

楚知白一楞,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垂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竟然將書都捏變形了。

李宴目光從他身上掠過,見狀心裏不忍,欲上前安慰,忽然又想起他剛才那翻話,目光一痛,只好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癡癡地望著楚知白。

李括一顆心神全系在君溪死去的消息上,只覺一顆心沈甸甸地難受。他錘了錘胸口,沈悶道:“徐鳴遠這個混帳,我絕對饒不了他!”

三人在這裏打著感情官司,熟不知宋宜已經收集好了徐鳴遠犯罪的證據直接進宮呈到皇上面前。

承德帝面色疲憊:“這些事情,朕已經交給太子去辦了。”

宋宜擡頭盯著他:“皇兄,臣弟只想求旨娶君溪為妻。我心儀於她,哪怕是她死了我也願意娶她過門!”

承德帝手一頓,仔仔細細地看著他?見宋宜眸光死寂,渾身都透著一股頹廢荒廢之感。承德帝沈了沈呼吸,喝道:“胡鬧,娶一個死人為妻。你要我怎麽面對你的母親?”

宋宜低低一笑,整個人都呈現一種死氣:“那又如何,皇兄不也是抱著一個牌位過了一世?就連先帝他老人家,不也一樣?”#####再說一下更新時間哈,本文每晚六點準時更新。

三十九章

“胡鬧!”承德帝暴怒:“先帝是你能置喙的?”

“我只知情之一字由不得人,由不得心。”

承德帝苦笑:“罷了,咱們一家子都是些癡兒。朕由得你了!”

得到承德帝的承諾,宋宜臉上帶著一絲淒涼的笑意:“多謝皇兄!”

“去吧。”

“臣弟告退!”

望著宋宜沈痛的背影,承德帝微微瞇眼,問身旁的內監蘇玉清:“你怎麽看?”

蘇玉清連忙下跪:“奴才觀長安侯悲傷不似作假。”

承德帝醞釀半晌,點頭:“嗯,說的不錯。咱們老李家竟出些癡情種……不對,”他若有所思地念著宋宜的名字:“宋宜,宋宜,哈哈,沈君溪死的可真是時候!”

蘇玉清聽的膽戰心驚,自古帝王多疑,伴君如伴虎,為了不引起承德帝的註意,他只能把頭低了再低,直到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

寢宮中央的香爐騰起一縷裊裊清煙,似乎和窗外斜陽相映。

宋宜出了寢宮,帶著冷意往東宮行去。徐鳴遠,他定要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走近東宮,遠遠地就瞧見李晏、李括、楚知白三人對立而站,宋宜壓了壓唇角,目光隱隱從眾人身上掠過去,在太子李晏和楚知白身上流連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快步走了過去。

“見過太子殿下。”他開口,嗓音有些嘶啞。

“表叔,你嗓子怎麽了?”幾人回神,李括率先皺眉問道。

“無礙,白日話說多了。”宋宜淡淡一笑,目光盯著李晏道:“方才聽陛下說徐鳴遠一事交由太子負責,我這裏搜集了一些證據,還請太子還君溪一個公道。”

李晏點頭:“表叔請放心,本宮定然會還護國公府一個公道!”

宋宜聞言垂眼,蒼白的面色帶著一絲疲憊:“那就麻煩太子了……咳咳……”他用手捂唇咳了起來,李括在一旁瞧的擔憂不已:“表叔,可別又咳血了。”

“沒事,大約是天氣變化嗓子有些不舒服而已。”宋宜將手隱進袖中,不讓他們看到掌心咳出的血跡。

沈瑛和徐鳴遠二人乃當初乃承德帝賜婚,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承德帝自又是一番下旨昭告天下,讓太子主持會審此案。

當天晚上,太子便將徐鳴遠提到刑部問案,徐鳴遠早被宋宜命人毒啞了嗓子,又在刑部受了刑,整個人都發著高燒,看起來脫水銷形早已沒了往日的氣度。太子主審此案,徐鳴遠當然知道皇帝是什麽意思。對於他這樣毫無用處的棄子,能得個利索也是一份恩典,當即態度誠懇地認罪畫押。

太子收了口供,正要定罪畫押,便聽刑部的人來稟報說是護國公府的沈侯爺回來了,正被她家的仆人擡往這邊,說有重大的案情要稟報。

太子詫異,還沒等他細想,林前堂和周德勝二人扶著滿身是傷的君溪進了刑堂。

徐鳴遠見著君溪恨不得撲過去生啖她的肉,刑部的人連忙上前用鐵鏈套住徐鳴遠,他無法動彈只能張牙舞爪從喉嚨裏發出含糊的怒吼。見他咬牙恨齒,猶如瘋狗地模樣,君溪冷冷一笑,在兩位掌櫃的扶持下,走到李晏面前,雙手奉上密信跪下道:“殿下,臣要告生父徐鳴遠通敵賣國之罪!”

“什麽!”太子震驚!

連忙接過君溪手中的密信拆開,越看越心驚,他怒道:“來人,將徐鳴遠壓入天牢嚴加看管。”深吸了一口氣,又轉頭對君溪道:“此事重大,還要請護國公隨我進宮。”

君溪點頭,當即跟著太子入宮面聖。

承德帝陰沈地看著信,臉色刷地一下變了,怒火中燒的擡起手,指著君溪:“你……你……朕命你將此事從頭到尾,事無巨細的說給朕聽。”

“臣前幾日聞府中掌櫃所言,雲安寺後山埋葬之人與護國公府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臣便帶著丫鬟前去雲安寺上香,卻沒想夜裏竟然遭遇刺客襲擊。那刺客卻將臣虜至雲安寺後山讓臣挖出了兵符……”

聽到兵符承德帝眼一瞇,見君溪從袖中掏出兵符雙手奉上。太子連忙雙手拿過兵符,放至承德帝跟前。

承德帝滿意地拿過兵符,示意君溪繼續說。

君溪絲毫不在意承德帝眸中的猜忌,高聲道:“臣疑惑不解這刺客怎麽知道咱們盛周的兵符埋藏在此處?便留了個心眼兒,出言試探刺客。卻沒想那刺客得了兵符就要殺臣,幸好臣從小與祖父學了功夫,才設計將刺客殺死,這封密信便是從刺客懷裏摸到的。”

見承德帝面色凝重,君溪目中滾淚,展袖拜倒在承德帝跟前磕頭道:“臣狀告生父,乃不孝之舉!但臣身為盛周子民,卻要大意義滅親。徐鳴遠勾結外敵,欲謀殺太子、奪我盛周兵符、亂我國基,陷百姓於戰火之中,徐鳴遠此罪人神共憤、天理不容,臣不敢隱瞞,徐鳴遠此罪若不供呈禦前,臣死不瞑目!懇請皇上降罪於護國公府查敵不詳之罪!”

說完又是觸地磕頭,這一磕,如同敲在承德帝心上的一記悶鼓!

承德帝氣得渾身顫抖,見君溪此狀,終是鎮定下來,擺了擺手:“罷了,若論起來徐鳴遠也是朕賜給護國公府的,難不成朕也做錯了?”承德帝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君溪連忙低頭:“臣毫無此意,還望聖上明察!”

承德帝晦暗的臉色閃過一絲笑意,轉瞬又變成陰沈的怒意。一口氣沒換過來,猛然咳了起來。李晏想上前伸手替他拍背,卻被承德帝用眼神阻止。

空曠安靜的寢殿之中,只聞承德帝低低的咳嗽聲。臉頰旁松弛的頰肉,隨著他的動作一陣顫抖。咳嗽了數十聲之後,承德帝才停下來,握緊明黃的錦帕歪在龍床上。

蘇玉清連忙遞上溫茶給他漱口,良久之後承德帝才平覆了心情,長嘆一聲對太子道:“中秋之夜的刺殺一案可算找到由頭了。”望見李晏眸中的擔憂之情,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朕還死不了。”

李晏聞言竟是雙眼一紅,承德帝見狀心火又冒了出來,將手裏的茶盞摔在地上:“你是太子,不要動不動就紅眼心軟。如今出了這樣的大事,你可有什麽想法沒有?”

那一杯茶盞摔在地上,濺了君溪一身水跡。她連忙並腿跪好,低著頭期望太子能說出讓承德帝滿意的話來。#####

四十章

李晏踏前拱手:“回父皇……兒臣以為……此事的真相,關於江山社稷。只有查明了真相才能處置,更主要的是如今邊關交戰,若此時流傳出去,必定引起民間四議,百姓心生惶恐,將士軍心不穩,此乃有傷父皇明德和我盛周江山社稷的安穩!”

承德帝聞言扯了扯嘴角,牽出一抹不知是諷刺還是寬慰的笑容。默默無語地望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兒子李晏,蟠龍紋繡袍裹著的身軀是當今太子殿下,那份明黃的色彩和太子眼中的漆黑溫潤展示在承德帝面前,令他蒼老渾濁的眼中生出一股晦暗之意。

“罷了,你是太子這時應當出面穩住國心,此事交給宋宜去查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擲地有聲,仿佛帶著無盡的霹靂雷火激的人心神一震。太子扯了扯嘴角,低頭:“兒臣遵旨。”

在皇帝明確表態之後,君溪和李晏一同走出寢宮。見太子神色萎靡,似是打不起精神。君溪磨蹭故意落後幾步,卻不想李括忽然頓住身子,回頭笑看著她:“君溪恐怕還不知道,在你身死的白天表叔已經求的父皇的旨意,將你的魂魄許給表叔做妻了。”

君溪楞住,心裏一陣激蕩,這天殺的宋宜竟然挑這個時候說。

李晏又是一笑,問道:“崖底那具屍體是何人的?”

君溪連忙回神,恭謹答:“回殿下,臣府中掌櫃得知臣跌入斷雲崖,立馬派人搜查。得知臣是被……生父買兇追殺,又得了他通敵叛國的罪證。怕臣若貿貿然出現,會引起刺客的註意。遂找了具假屍冒充臣,暗地裏帶著臣回了城中。”

太子點頭,有些惋惜:“若你早些通知表叔便好了,他也不用悲傷過度連心頭血都吐了出來。”

“他吐血了?”君溪驚詫,臉色蒼白心裏嚇的慌亂不已。她眸中生出一股濃濃的擔憂,急忙問道:“殿下,宋宜現在如何了?”

李晏仔細瞧她,見她眸中慌亂不似做偽。心頭生出一股無奈和失落,若是知白也能用這樣的眼神望著我,哪怕放幹了心頭血我也是願意的。

“殿下、殿下、殿下!”君溪見他楞住,心裏著急的不知成什麽樣。又不能拔腿就跑,只好出言換回他的思緒。

李晏回過神,溫和淺笑:“本宮宣了太醫去診治,君溪你也去瞧瞧吧。”

“臣先告退。”君溪著急擡腳就走,卻因腳下受傷,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幸好李晏伸手扶了她一把:“多謝殿下……”君溪忽然楞住,目光直直地落在他垂在腰間的荷包上。不過片刻就收回了目光,訕訕一笑。

“本宮讓人找頂轎子擡你出去。”李晏松開手,溫和一笑。

“多謝太子。”君溪答謝,眸光若有似無的纏繞在他腰間垂掛的荷包上,眉頭微皺。待太監擡著轎子將她送出宮門,她才一拍手恍然大悟。她就說那黑漆漆的扳指上的花紋有點熟悉,原來是在這裏見過。

她嘆了口氣,望著漆黑的天空,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她離開後,承德帝懶散無力的歪在枕頭上,目光落在正在給自己捏腳舒活脛骨的蘇玉清身上。蘇玉清被他瞧的心裏發涼,手下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見他戰戰兢兢地模樣,承德帝收回目光,把玩著兵符嘆道:“護國公府出了個聰明的!可惜呀,情到深處自然蠢,連宋宜都被饒進去了。”頓了頓他瞇眼,喃喃自語:“情癡,情癡……呵呵。”他擡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問道:“北秦那邊如何了?”

蘇玉清連忙道:“據說北秦皇貴妃深得寵愛,北秦太子的勢頭都比不過她。”

承德帝點頭,若有所思:“這樣的女子怎就生出了楚知白那樣簡單的人?”

軟轎剛出宮門,遠遠地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來。馬蹄聲由遠而近,停在軟轎面前。

只聽小太監恭敬地喚了聲長安侯,君溪心頭一跳,穩了穩心神,剛伸手撩起簾子的一角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楞了之下,才反應過來,輕輕掙紮想看看宋宜好不好。

剛一動,宋宜就沈啞著嗓子開口:“別動,讓我抱一抱!”

君溪莞爾一笑,乖巧地靠在他懷中。

宋宜的懷抱幹凈舒適,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藥香?

她顧不得其他,掙紮擡起身子,急切問道:“聽說你吐了心頭血,現在沒事兒吧?”

宋宜眼裏攢著笑意:“你沒事我便沒事。”

君溪仰著頭,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見他面色蒼白,只一日未見便消瘦至此,心裏有些難過。

她伸手扯了扯宋宜的衣袖:“你低下頭來。”

宋宜不解,依舊老實彎腰。陰影剛打下來,君溪就賽了一顆百花丸進他嘴裏。

宋宜彎眉淺笑,含著她的手指不放。

君溪睨了他一眼,淡定收回手。卻在宋宜看不見的地上微微發抖,手指上沾著他唇上的溫度,軟軟的溫溫的,卻燙的人心慌意亂。

宋宜滿足笑,又將她摟在懷裏。誰也不知道初聞她跌入斷雲崖時,他心裏是如何慌亂,如何難受和害怕。他實在不敢想象,從今以後見不到君溪的日子。

他抱緊了君溪,方才覺一顆心踏踏實實地落了回來。

真好,她還在,好好的在自己懷裏!

夜色融融,一彎細月斜斜地掛在空中同明月清風為伴。

兩個小太監老老實實低頭站在一旁,誰也不敢出聲打擾兩個貴人的私語。

良久之後,宋宜才松開手臂,伸手捏了捏君溪的耳垂,笑意盈盈地看著她:“等著,我辦完皇上交給我的差事,便十裏紅妝迎你過門!”

“不是入贅?”君溪挑眉。

宋宜哈哈一笑,在她臉上偷親了下。乘君溪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騎在馬上笑容開懷地朗聲道:“娘子,早些去為夫府上下聘禮!”

君溪:“…………”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君溪才回過神。見兩小太監那假正經的模樣,她清了清嗓子,帶著‘我調情,我驕傲’的模樣道:“走吧,回府!”

“是。”

剛近大門,林前堂和周德勝立馬迎上前來:“侯爺,如何?”

君溪揚眉:“兵符交給皇上了!”

“你!”兩人氣急,周德勝高聲道:“那是我們將軍的東西,你怎麽能……”#####

四十一章

“周掌櫃,你必需得記住,江山是聖上的江山,兵符也是聖上的兵符,而我們……”她一敲手:“也是聖上的子民。”這一番大道理壓的兩人一楞,周德勝冷哼一聲,要說話卻被林前堂阻止。

林前堂拱手行禮:“侯爺此話在理,請問侯爺那事如何了?”

君溪往前行了兩步,正色道:“請二位放心,為將軍正名君溪定當全力以赴。只是現在卻不是時候!”

她之所以把兵符交給皇上,就是為了讓皇上對護國公府的猜忌少一些,至於老護國公坑爹說的什麽可以安穩江山的東西她現在委實不知道去哪兒找個能讓皇上相信的替代品?

不知名處,總有許多豪傑英雄默默隕落消亡。在歷史的塵埃中銷聲匿跡!

可林前堂和周德勝對將軍忠心耿耿,一心想在有生之年能替將軍正名。所以才會把寶押在君溪身上,卻沒想到君溪是個坑爹的。

三言兩語就把自家的秘密套了過去,落了個口頭承諾。

你若問他們信不信,信,必需信!

所以對君溪的話兩人恭恭敬敬地聽著,周德勝也不敢發火板臉了。老老實實地對君溪到了歉,被林前堂拉走了。

事後,珠兒問君溪:“小姐,你明知道兩位掌櫃的心思,怎的也要搭理他們?”

君溪笑:“因為這是護國公府的家事。”

是了,無論如何。

君溪是個有正義感的姑娘,得了原主的身子,她願意連這些麻煩一並擔了。因為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自她入軍校的第一天起,教官首先教的就是做人的道理,和對祖國人民的忠誠奉獻精神!

也許有人會說她傻說她軸,可是對於一個為了保護人民,自己以身墊了炸彈的軍人來說,這就是她心裏堅信的信仰和執念。

夜裏躺在床上,君溪覺得五臟六腑翻騰的厲害。翻來覆去地滾了幾滾,最後抱著籲壇吐的稀裏嘩啦。

珠兒看的淚珠兒亂翻:“小姐,我去給你喚大夫。”

君溪用清水漱口,抹去眼角憋出的淚光:“去吧。”她終究不是鐵打的,昨晚上在青衣刺客手下受了內傷,今日又在斷雲崖底折騰一翻,身子終於受不住了。

珠兒連夜請來了大夫,把脈診斷之後,大夫要求她好好休息,別在折騰自己的身體了。

又開了藥讓君溪服下,服了藥之後,君溪才勉強入睡。直到第二日中午左右,她才醒來。

剛睜開眼,就見宋宜坐在窗前含笑看著自己:“醒了。”

她點頭,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怎麽來了?”

宋宜倒了杯溫茶給她,笑道:“下了朝就過來,見你在睡不忍心打擾你。”

君宜臉微微泛紅,自己的睡相應該不差吧?不知道有沒有磨牙打呼什麽的?

宋宜卻開口道:“徐鳴遠招了。”

君溪一楞:“他說什麽了?”

宋宜見她眸中並無傷心失落的情緒才道:“通敵祁國,謀取軍中機密。而且據他的口供,南秦和祁國想聯合攻打我盛周。”頓了頓他又道:“上朝時陛下怒不可遏,讓我和張澤清分別帶兵討伐兩國。”

君溪問:“什麽時候?”

宋宜答:“三日後。”

君溪皺眉沈吟,總覺得此事有蹊蹺。想了想,她從兜裏掏出黑色的扮指遞給宋宜:“這上面的花紋你認得嗎?”

宋宜點頭:“此乃北秦國花,名為芙蓉。你從哪兒來的?”

君溪訕訕一笑:“從青衣刺客身上,那日我總覺有不妥之處,便藏了起來。”當初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拿給了皇上,可能有人會惹麻煩。

當初她不知道有人是指誰,如今總算明白了,是指楚知白!

宋宜似笑非笑,君溪連忙舉手發誓,表示自己對楚知白並無其他的意思。她只是覺得和楚知白有些同病相憐,才會下意識的把這東西藏起來。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刺客擁有北秦的東西,又有徐鳴遠和祁國勾結的證據,如今又牽扯到南秦,這怎麽是天下大亂的節奏啊?”

宋宜聞言表情一肅,看著君溪道:“這扮指可能給我?我必需將此事秉告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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